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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与碧衣站在师傅面前请罪,二人虽说向来不对付,但这件事他们确实罪不可赦,平素喜欢同师傅顶嘴的碧衣也一言不发。
“尊上说要如何处理?”紫衣问道。
白胡子真人叹息,“自然是大怒,此事本来不难,被你们这一闹,后患无穷啊。”
他原本想看两个徒弟斗嘴推卸责任,讨个热闹看,此时两徒却出乎意料地安静,须臾,碧衣笑了笑,“师傅,酆胎出事……唉,都是师妹,没有拦住我,”话音一转,“可,是我想要立功,杀魔界一个措手不及,想着只是带走孩子也不是难事,所以大意了,师傅要罚,就罚师妹去瑶山面壁思过百年,其余罪责,徒儿一人担下,天雷还是弱水刑罚,徒儿都认了。”
紫衣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转了性子替她担罪,他已经拖住了魔兵,在山林中如果不是她没有护住他们母子三人,其中一个孩子就不会被抢走。她自以为法力超过师兄,实际上真正交起手来方知自己和他差得远。
交换一下,是她暂且拖住魔君等人,让他前去护住母子几人,他一定可以在魔兵手下保住他们。
师傅摇了摇扇子,“幸而,酆胎的魔力分到了两个孩子身上,男孩在我们手中,他们纵使有另一个酆胎,力量分散也不成事。我是要罚你们,但也算是奖赏你们。”
二人不明渺渺真人之意。
“你二人的法力停留于此已有五百余年,迟迟不进不退,乃是因你二人修炼为仙后并未入轮回历劫,生老病死,爱恨别离,你们一概不知,从小只知跟我一起修炼,如今也是时候了,下界去吧,到轮回里走一遭。”
紫衣问道,“可入了轮回,我和师兄的记忆与法力都会消失,还如何去寻找酆胎二子中的女孩?”
碧衣也觉得不妥,“魔界抢走了她,一定是把她养在魔界,若我们都成了凡人,法力尽失,该如何进入魔界?”
师傅捋捋胡子,“天机不可泄漏,我自会让你们有对抗魔界的法力,尽快去做,趁着尊上还没有将此事上告,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二十三日后,你们须得返回天界向我述职。不论事成与否。”
“是。”二人接下。
待他们走后,尊上抱着一个孩子踱步而出,“修炼之法千千万,你何必让他们下界受七情六欲之苦。”
孩子哭闹起来,真人老者拍拍他的额头,很快他就睡去,“妙迎和妙归是计划之外的变故,别看他们常听我吩咐,其实一个比一个有主见,我此番送他们下去是为了保全他们,若尊上事成,他们历劫回来,此是双喜,若事不成……他们已下界,排除行动之外,祸也殃及不到他们身上。”
“为人之师,虑之深远。”尊上道。
“这个孩子现在怎么办?”
古墓旁的白杨树子时闪烁着蓝绿色的荧光。应该就在不久之后,云门便会开启。
人界与魔界的云门。
但穿越此云门,只是到了人界与魔界的边界,那里人魔妖精魅怪并存,是人间衙门和地府阴差都管不到的地方。
按理说人以肉眼不可能看见云门,但李星望有贵人相助,他进去走一趟,听说边界的十三月客栈里藏了人间所有已经消失的宝玉,玉随主人,时间越久,吸收的精气越多越可能化为精怪。
他要找的乃是百年前襄王所有的羊脂白玉带,据说这玉带是襄王之祖传下,细细算来也有三百年了,三百年,足够物件修炼成精。
说来李星望自己也觉得可笑,在此之前,他受母亲影响从来不信精怪之说,母亲每当提及这些荒谬之言便会大怒,只是这些年母亲的疯病越发厉害,他遍寻药石,希望早日医治好母亲的失心疯。
十九岁拜在兵部尚书门下为幕僚,算来已有两年时间。
此次酬劳为一剂药方,听闻是西面车峦国的秘方,可使人恢复神智。但药引须得用被人佩戴超过百年的羊脂白玉,遍寻无法,听闻襄王墓中便有此物。
襄王此人造反败露,被帝所擒,于正阳门外凌迟处死,但毕竟是皇帝的亲兄弟,杀后不久,帝悔,厚葬之,玉带便是其中一件。
芒山襄王墓被盗墓人打开,墓门大开,天亮之时众人再看,发现墓中像是什么都没有丢失,连脚印都不曾留下,邻近百姓疑惑是盗墓贼根本没有进去,议论道襄王身死有异,造反之事只王妃一人之言,皇帝也是受了她蒙蔽,襄王死后怨气难散,何人扰他,开馆即死,盗墓贼这才仓皇而逃。
事后官府也到此,李星望特意打听,岂料殉葬物品中唯有玉带消失了。
他本想再寻其他羊脂白玉的下落,但又不肯放过襄王玉带,上好的药引,错过了不知能不能寻到更好的。
夕斜街一隅,多了个替人看手相的道士,李星望原本不信这些,但他心血来潮前去测字,道士竟写下——“玉带殉葬,化为白蛇,魂绕其上,借玉重生。”
他心头一震,丢下一两银子便要离去。
道士抓住他的手,“书生,你不想知道襄王玉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