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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外的小径上,青石板铺成的路面雪已被扫过,但依旧有残雪停留,在月色下竟有一种朦胧残缺的美。
太子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十三?今日怎么为他说起话来了?”
池璨答道:“儿臣不喜十三叔鞑靼血脉,但他是儿臣的亲叔叔,也是皇族的皇子,儿臣不能看着他被污蔑通敌卖国还冷眼旁观。”
太子听了这话愣了愣,随即显得有些开心:“你能有这种想法,很好。不论如何,血浓于水,都是皇族的血脉,总要比旁人亲近。”
池璨恭敬答“是”,心里想的却是越空蒙。若不是当日越空蒙问他“十三殿下难道就不是大齐子民了吗”,或许他至今也不会对池寒渌放下偏见。
空蒙果真比他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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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作为一国储君,虽性格软弱,但办事的能力还是有的。不过七日,他便与鞑靼首领乌骨突签订条约,大齐出让鞑靼百姓过冬的粮食,鞑靼释放骠骑将军宁为梁。
越空蒙本以为这件事会到此结束,大齐和鞑靼的百姓都能过个好年。但事实证明,他太天真了。
盛元四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鞑靼首领乌骨突领兵突袭,趁边关守将宁为梁旧伤未愈占据上谷、北平、辽西、雁门、昌黎五郡。盛元帝大怒,下圣旨入边关,令宁为梁掌兵,重新夺回五郡。
二十五日,宁为梁夺回雁门。
二十六日,宁为梁夺回上谷。
二十七日,宁为梁兵败于北平。
盛元帝下令,令中山、范阳、燕北三国领兵支援,宁为梁执掌帅旗。
新年将至,全国上下的目光都胶着在东北,盼望着那位执掌帅旗的将军传来捷报,凯旋而归。
盛元四十六年的最后一天,边关八百里加急传来了朝野上下翘首以盼的战报。金銮殿的龙椅上,登位四十六年的皇,在看完战报后,吐血三升,晕倒在地。
满朝文武震惊,太医署连忙诊治盛元帝。金銮殿上,太子看完了战报,哀恸大哭,久久不能言。太孙池璨主持大局,在看完战报后,沉痛地宣布,大帅宁为梁阵亡,广平郡以北全部失守。
朝野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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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帝还在昏迷中,太子站出来挺着虚弱地身体主持大局。
朝野一片慌张。
自大齐建国以来,北征鞑靼,南御剽族,西抵邓麻,东霸海域,帝王之威威震四海,四方属国莫不来朝,煊极一时,赫耀千古。
谁能想到,大齐竟也有被打的无法还手的狼狈时刻?
自盛元帝掌权以来,大肆启用寒门将臣,以至于盛元帝一昏迷,一时间朝野上下竟然找不出一位骁勇善战的武将来。
太子收拾狼狈的朝局,池璨每日陪在父王身边,看太子日益消瘦的身影,觉得心里涩涩的。
眼看大厦将倾,竟是这般难熬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