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元四十七年正月,齐武帝(盛元帝)驾崩,太子池炤继位,改国号为长平,立元妃赵氏为圣德皇后,立嫡妃姚氏为昭贤皇后,立嫡子池璨为太子,进驻东宫。
长平帝奉武帝遗诏,再拜太傅谭仪录尚书事,执掌百官。
******
长平帝在风雨飘摇中登位,池璨在万众瞩目中进驻东宫,越空蒙亦以太子伴读身份选官太子保傅詹事丞,日日进出东宫,伴太子身侧。
又到了阳春三月,可不论是池璨还是越空蒙,都找不到当初的无忧无虑。海棠花又静悄悄地开放,却再无惜花人花下作画。
池璨毫无仪态地坐在海棠树下,手中酒壶弄湿了衣衫,几滴透明的清酒顺着锁骨流入衣襟内,留下一串湿濡的水痕。
越空蒙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他也不再顾及仪态,学着池璨的样子懒懒散散地坐没坐相,但却自有一股名士风流。
池璨恍然想起来,越空蒙如今才十三岁,却早已经名震南北,洛阳城里的官媒就没有没去过越府的。
想到这里,池璨竟有一点莫名的惆怅:“还是空蒙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娶谁就娶谁,没有长辈压迫,也没有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对你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越空蒙伸手抢走了池璨手中的酒,仰头就喝了一大口。喝完不由夸了一句:“好酒,殿下在哪里寻到的?”
池璨有些醉了,说话也不再三思:“姚家送来的,说是新聘了一位酿酒师。但孤知道,这是阿期酿的。你看这些人,既舍不得阿期这手好本事,又不想让孤看轻了阿期,做事竟鬼鬼祟祟的,实在令人笑话。”
越空蒙将酒壶重新塞到池璨手中,说道:“臣竟不知女公子还有这等本事,看来只有殿下有这等口福。”
“这算那本子口福。”池璨满脸的烦躁:“孤待阿期如妹,根本不想娶她,可母妃偏要逼迫于孤!孤非凉薄之人,外公舅父之恩孤未曾忘,阿朔阿期之谊孤亦记在心中。难不成孤不娶阿期,就不会善待姚家了?”
说着,池璨砸了手中的酒壶:“父皇也不相信孤!孤向父皇谏言,觉羽林监吴昶可担帅位,可父皇不信!他宁可听一群‘名士’夸夸其谈,也不信吴都尉不信孤!”
越空蒙眼皮一跳——他真不知道池璨竟然向长平帝进言,让吴昶执掌帅印。
但池璨此时的状态显然不是劝说的好时候,越空蒙按下此事不言,反而附和道:“臣却以为殿下说的极是。吴都尉自战场上拼杀得来功名,得先帝看中升任羽林监守宫城安稳,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率军之人。殿下若在金銮殿上进言,满朝文武必然惊殿下之念,全力附和。”
池璨:“……”
池璨只觉当头棒喝。
吴昶担任了快七年的羽林监,怎么在战场上作战只怕都忘了,更何况是统帅三军?若他在金銮殿上提起此事,只怕是要贻笑大方。
父皇早就看出来了吧?我在父皇的心里,怕是丢了人。想到此,池璨的脸上火辣辣的,他直起身,对越空蒙施了一礼:“空蒙所言如醍醐灌顶,孤知错。”
越空蒙也起身回礼:“殿下勿妄自菲薄。如今殿下不过身在局中一叶障目而已,非殿下之过。”
微风吹过,一瓣雪白的海棠花坠落在越空蒙的眉心,池璨醉意未消,竟呆呆地伸出手,拂去了越空蒙眉心的海棠。
越空蒙一愣。池璨手掌的温度落在眉心,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是挥手打落,还是听之任之?
※※※※※※※※※※※※※※※※※※※※
恨我大纲潦草,活该我每天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