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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空蒙回府后直奔书房,坐在桌前想了半晌,还是拿出笔墨,提笔写下一封信。
【阿期吾妹:
兄有一事相求,斟酌半晌,终寄信于妹,望阿妹助为兄一臂之力……】
越空蒙将信用火漆封好,叫来越水,嘱咐道:“务必将此信交与姚氏的女公子手中,不得入他人之手。”
越水点头,带着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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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阵阵,姚期披着鹤氅坐在庭院中,收集梅花上的雪水。
姚期的贴身侍女曼只小跑过来,说道:“小姐,有你的信。”
姚期兴致缺缺:“不看,拿走。”
曼只又道:“小姐真的不看?是越公子的信哦。”
姚期伸出的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她倏尔转头,眼中是晶亮的光。但随即浮光跃金变成了静影沉璧,姚期又转过头去看满树的梅花:“越空寒的信有什么好看的?放那便是。”
曼只笑嘻嘻地说:“谁说是空寒公子的信啦?奴婢可没有哦。”
姚期的转过头,声音都高了起来:“你说,是,是空蒙哥哥的信?”
曼只点点头:“对啊,小姐,是越公子的信,你看!”
曼只将信封递给姚期,姚期只见黄褐色的信封上写着“吾妹阿期亲启”六字。虽然没有落款,但姚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是越空蒙的字。
姚期将手中的酒瓮放在地上,不管寒风阵阵,直接就伸出了手拆开了信封。
曼只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但她看得见,姚期在读完信后,脸色渐渐沉了下去。曼只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小姐,你怎么了?”
姚期恍然,她抬头说道:“没什么。备车,我要去宫里。”
短短几字却让曼只大惊失色:“小姐,侯爷吩咐过,最近不让你出门。”
姚期垂下了眼:“不必管爹爹怎么说,听我的便是。”
“可是……”
“没有可是。”姚期打断曼只的话,“听我的便是,爹爹哪里我自己会去说。”
姚期提起裙摆就要出门,却在转角处看见了姚朔。
姚朔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姚期手中的信上:“门房说你收到了一封信,是谁的?”
姚期将信收在怀中:“姚家族姐邀我赏雪。”
姚朔掀了掀眼皮:“姚胧怕冷。”
“哦,那就是去赏月。”
“姚胧的眼睛夜晚看不清东西。”
“那就不是姚胧。”
姚朔没了耐心:“越空蒙让你做什么?”
姚期不说话。
姚朔又道:“不管他让你干什么,你都不准去做,老实在家呆着。”
姚期还是不说话。
姚朔的声音大了起来:“阿期!我在和你说正事!”
姚期依旧低着头。
姚朔深吸一口气,他努力压制住怒气,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阿期,不要任性,这些不是你该参与的。”
姚期终于开口:“阿兄说这些不是我该参与的,那敢问阿兄,‘这些’是哪些?”
姚朔一下子被问住,过了好半晌,他才道:“就是你不该管的所有事。”
姚期道:“阿兄说这些事我不该管,可是,我偏偏想管。腿长在我自己的身上,除非阿兄把我的腿打断,否则我总能出去。”
姚朔:“……”
姚朔被气得半死:“越空蒙就那么好?好到他一句话就让你不管父母兄长?”
姚期反驳:“阿兄说错了。这些事不是因为空蒙哥哥让我做我才去做,我做这些事,仅仅是因为我想做罢了。”
“胡闹!”姚朔怒道,“你一个女孩子,管这些事做什么?”
姚期不服:“我想做而已。”
姚朔半天说不出话来。
姚期见状也软了语气:“阿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想在这四四方方的墙院中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太子表哥需要我,我不能双眼一闭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姚朔紧握的手掌张开,他过了好久才说:“阿期,既然你这么想,那阿兄不拦你。只是,切记,保护好自己。什么都没有你的安全重要,知道吗?不论是殿下,还是空蒙,都是这么想的,知道吗?”
姚期点点头:“阿兄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姚朔无力地说:“去吧。”
姚期从姚朔的身边走过,看着姚期显然十分欢乐的背影,姚朔一时间思绪万千。最终万千思绪都化作越空蒙和他说的一句话:“宫中才是最安全的。”
姚朔想,越空蒙说的没错,宫中最危险,却也最安全。只要姚期一直待在姚皇后的身边,那么不论结果如何,姚期都不会有一丝半毫的危险。
既然姚期安全了……姚朔的眼神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