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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池璨太想借此机会再多做些什么,圣旨在次日便到达了。此举如同点睛之笔,将一个受制于臣子的皇帝刻画地淋漓尽致。而越空蒙这时却在想,池璨已有如此谋略,他日想必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想了些什么的越空蒙苦笑着摇头。
池璨哪有受人欺负的份?如今士族也不过是仗着池璨刚刚登基根基不稳才能耍一耍权臣的派头。待经年之后,池璨就是下一个盛元帝,令公陆成桑就是下一个萧之洛。
只可惜,下一个谭仪,不会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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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越府的后门被敲开,是黄芪披着一身黑色的斗篷悄悄过来,带来了池璨的口谕:“陛下说心中对舍人思念非常,希望见一见舍人。”
越空蒙闭唇不语。
黄芪也不着急,而是接着道:“陛下心中难过,此时只怕也只有舍人能劝一劝陛下了。舍人真的忍心看陛下如此难过吗?”
越空蒙心下微叹,到底还是穿上了外袍,随黄芪去了宫中。
夜晚宫门下钥,无诏不得入宫。池璨很明显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今日召见了越空蒙,故而越空蒙是从侧门进的宫。
池璨还在上书房,上书房灯火通明,橙黄的灯光映着门外的海棠树,竟让越空蒙感到了一丝陌生。
越空蒙轻轻推开门,就见池璨在案前作画。他走到池璨面前坐下,就见池璨正在画一树海棠。
枝干窈窕,繁花盛放,一派盛世之景。
越空蒙一语不发,池璨画完了画收起笔,才问道:“空蒙怪我吗?”
池璨没用“朕”,而用“我”,这一刻越空蒙仿佛能感到池璨心中的纠结与不舍。只是,覆水难收,现在说些什么都没用了。
越空蒙垂眸不语。
池璨也不在意,他又问道:“空蒙觉得这树海棠好看吗?”
越空蒙依旧不语。
池璨:“那,朕为空蒙画一树海棠,可好?”
越空蒙瞬间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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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越空蒙惨白着脸从紫微宫中出来,一打开门就看见了池璨。池璨面色憔悴,似是也没有睡好。
越空蒙的脸色依旧惨白:“陛下,臣今日身体不适,恕臣不能陪王伴驾。”
池璨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地侧过了身,给越空蒙让出一条路来。
越空蒙径直地往前走,余光也没有给池璨一个。
二人擦肩而过,看着越空蒙越来越远的背影,池璨终于忍不住,在背后喊到:“空蒙,你信我,最多三年,我一定带你回来。”
越空蒙的身影顿了顿,明显是听到了。但终究越空蒙什么都没说,而是沉默地离开。
在越空蒙离开后,池璨的眸色越来越深,仿佛千丈潭水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