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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陶影照之死
屋子外的哭声越来越大,听起来不像是一个人在哭,而是一群人或者更多人在哭,哭的惨厉、哭的声嘶力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好吵,好吵……”
声音来自身边之人,夕拾侧过脸看到萤火一脸纠结的模样,因为大清早被一阵鬼哭声吵醒,她表示相当不爽,“又不是死了爹,哭什么哭,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真是的。”不问缘由地咒骂,骂完又拉起被子蒙过头,翻了个身继续睡,似乎完全忘记了夕拾的存在。
被子被卷走了,暖暖的被窝一下子就泛起了凉意,夕拾二话不说也去拉萤火身上的被子,费了好大力气拉了出来,却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听见萤火暴怒一声,“谁啊?”
“咳……”裹着被子的夕拾居高临下的看着睡眼朦胧的萤火,好不得意。
萤火咬着唇瓣,半眯着眼,蹿了起来就和夕拾抢被子,一来二回,惹怒了夕拾,他一把抢过被子丢到地上,“那就都不要盖了。”
“你……”被哭声吵醒也就算了,枕边人还来找麻烦,萤火那叫一个郁闷啊,早知如此,昨晚就不该答应他的要求,或者在半夜的时候就该把这家伙给踢下床去,不过没睡够的她现在也没精神和心思去理他,于是也不捡被子就那样继续睡。
“难道你都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外面哭的那么,那么……”夕拾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管他呢。”这等鸟事在萤火看来根本比不了睡觉事大。
夕拾瞥着嘴看向蜷缩起来像一个肉球的人,以前在王府,下人们都赶在他睁眼前就要早早起身候在门外等着伺候他,所以他还从未见过一个人在他睁眼之后还敢继续睡的家伙,“看这架势,估计是什么重要的人死掉了?难道是你半夜偷溜出去杀的?”夕拾摩挲着下颌,随意揣测着。
“不是我。”
“嗯,本王还以为是你前去刺杀了陶三公子呢?”
萤火紧闭的眼睛猛然一睁,嘴里暗自念叨着:“陶影照?”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不好……”蹭地蹿了起来,翻身下床的动作十分迅速,和刚才赖床的家伙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怎么了?不是不好奇的吗?”
“如果是他的话有可能。”
“谁?”
“泉。”
“泉?”
萤火点着头,抱着衣衫跑到屏风后面去换,身上那件薄薄的纱衣则被她整个儿撕碎了,“怜倌双煞就是死于泉之手。”
“你说的是阴磷劫火的施毒者?”
“是。”
“那个叫‘泉’的,也是你们暗花流的?”
“是。”
“很厉害?”
“是。”
“也是他告诉你,他可能在我身上种了阴磷劫火的毒?”
“是。”
萤火整理好衣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身潇洒干练的宝蓝色男装,看看发现夕拾也已经换好了衣衫,一如往常的水蓝色锦袍,清俊却不失儒雅之气。
“出去看看吧。”
“原来你昨晚出去是见得他啊。”
夕拾脸上呈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萤火知道,他又一次在看似没有预谋的对话之下套出了她的行踪,不过,昨晚见过泉的事,她本就不打算瞒着他。
“你说得没错。”
“是不是,这个叫做泉的也和上次夜闯王府的那位一样,是瞄准了本王的性命?”对于暗花流的那些杀手,夕拾总是不能完全放下心。
萤火明白,夕拾说的是菫,想必他也一定知道,菫沾上他的血很有可能会毙命,对此他不闻不问,究竟是太有把握,还是觉得实在不值得一问?
“菫上次中了你的毒,但是很遗憾,他没死,不过你放心,他以后不会来找你麻烦了。”萤火顿了顿,又补了句,“泉,他也不会。”
“何以见得?”
“泉说过,他似乎对我的仇人比较感兴趣。”
“他要帮你报仇?”
萤火低着头,垂着眼,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大概吧。”他人的意志也不是她说能控制就控制的,况且是如泉那般飘忽不定以心情喜好来行事之人。
这种回答,夕拾或许事先预料到过,原以为杀手之间是不会有什么真情意的,可见他的预感也会偶尔出错,不过他并不打算说什么,因为那些和他的打算没有丝毫冲突。
“走吧,出去看看。”
“好。”
两人才走出院子,就被面前的一幕给吓了一大跳。
偌大的空地上铺满了白色的冥纸,抬头看去,天空中还有很多冥纸如雪花纷飞般的降落,乍一望,还以为是到了冬天呢,满院子的白。
地上的冥纸,树梢上挂着的白绫,还有跪了满地嚎哭的家丁侍卫皆是一身素缟。
夕拾的第一感觉便是,难道是陶战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