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忻林回到家,一辆警车停在胡同里,像是出了事。胡同的最里边,是闺蜜戚小娜的家。不,已经不是了,戚小娜离婚走了,这个家里现在的女主人,徐忻林还没有见过。
进了家门,红砖地面上湿漉漉的。
弟弟忻阳正在擦一辆山地车。
“忻阳,买新自行车了?”
“爸说是一个叫多金的大哥送的。”
徐忻林大惊,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郑多金拿了钱还不罢休,要来报复?
不对,哪有送礼物的报复?
突然想起郑多金那天在医院说的话,不禁毛骨悚然。父亲也真是的,怎么能随便收人家东西!
回家的好心情,瞬间灰飞烟灭了。
“爸呢?”
“爸买菜去了。”
徐忻林骑上电动自行车急匆匆的出了门,心里像揣个铁疙瘩,沉甸甸的。
跨上电动车,拧足了“油门”,一下子从胡同里窜了出去。
猛的刹闸,“啪”的一下摔倒在地。差点被撞到!
那车快速停住,摇下玻璃骂道:“拐弯不知道减速啊,撞死你!”。
轰了一脚油门,一溜烟的开走了。
徐忻林张嘴想骂两句,又闭了嘴,明明是自己带情绪骑车,也不能怪人家。
徐忻林一瘸一拐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了拍身上的土。倒吸一口凉气,胳膊上擦破了一块皮,往外渗着血,火烧火燎的疼。
小卖部门口放着一张钢丝床。上边堆着一袋袋的爆米花。这爆米花,真算得上是经典零食了。还记得小时候,家里穷的,爆米花也吃不起。现在看都不屑看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徐忻林走进去,徐大山正把一袋袋蔬菜往柜台上放。
“爸,我来称。你去割点肉,光素菜怎么行。”
徐大山高兴的说:“家里有肉,你对象送来了半扇羊,我分割好放冰箱了。”
徐忻林一听,心里拧了疙瘩,憋了气。我对象?谁是我对象?我什么时候承认自己有对象了?
见徐忻林扫码付了款。小卖部老板羡慕的说:“老徐真是好福气,修下个孝顺女儿。”
徐大山一对细长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古铜色的皮肤衬的那假牙更白了,牙齿没有烟渍,他从不吸烟,因为怕花钱。
徐大山心里美滋滋的,感觉自己像咸鱼翻了身,想当初孩子他妈住院的时候,天都要塌了,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借钱。现在好了,闺女有出息了,女婿还是邻村首富,看你们谁还瞧不起我!
回去的路上。
徐忻林暂时没问郑多金的事。看看父亲正高兴,不想扫了父亲的兴。她心里比谁都明白,以父亲的脾气,直截了当的说父亲接受他人礼物不妥,父亲定是不接受的。
先找了个无关话题。
“爸,胡同里停着辆警车,出什么事了。”
徐大山撇了撇嘴。
“今天一大早,就听到那小媳妇呲哇乱叫,那个惨!跟杀猪似的。不知道是谁报了警。”
徐忻林惊恐的叹了口气。
“真可怜啊!当初小娜跟着他也没少受罪!这男人真不是东西。”
“听说这小媳妇怀过一次孕,硬生生被打流产了。女人流着血从家往外跑,被男人一路追,身上的血滴滴答答,院子里胡同里到处是血点子!”
徐忻林听不下去,也憋不住了:“爸!郑多金给您送东西了?”
“啊!来了!这女婿我看上了。多金这孩子不错,出手大方,人也老实。”
徐忻林心里堵的难受,怕父亲说自己莽撞,不敢提郑多金讹钱的事。
灵机一动。
想开句玩笑,不料一出口,变了味了:
“爸!你什么时候这么财迷了?我给你那些钱不够花吗,给你送点东西就成你女婿了?你女儿也忒不值钱了?”
徐大山生了真气,那张脸僵的像一张牛皮纸,下嘴唇哆嗦着。脚下的自行车越蹬越快。
徐忻林见状,后悔不已。加快速度追上去。沉默的陪在一旁。
徐大山的脸黑一阵红一阵:“你有钱你了不起了,我花你的钱,我该死!”
徐忻林低头骑车,不敢吱声。
到家后。
陪父亲一起洗菜,徐大山仍板着一张脸。刚才的擦伤,湿了水,疼痛难耐,纵使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难捱。
“爸,你先拾掇菜,等会我回来做。”
“你干嘛去!”
“这不快中秋了,给我二姨送点东西,顺便接她过来一起吃饭!”
这二姨叫耿秋花,是徐忻林母亲的亲姐姐,也住在这个村。就一个女儿叫刘倩倩,在外地上学,老伴刘有田在外地打工,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平日没事喜欢说媒,之前说成过一对,得了些好处。之后便想着靠这行吃饭了。
大门敞开着,徐忻林进了院子。
“二姨!”徐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