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了便会愈合。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黎果的体内火气、毒气、怨气、愤恨、委屈太多了,多得可以随时卷土重来,将她彻底击垮!有了这个迸发的出口,淤积在心底的那些不甘心、烧灼的冤屈便能破壳而出。这是属于黎果的壮烈,没人会在乎样子会不会丑陋!等它们流尽涣散、离身而去的那一刻,是不是黎果也终可以重换新机了呢?她真的很需要这个过程。
生活绝不是静止的,经年的麻木不仁也可能青春勃发;迷离惶惑中也会产生狂热。有些事情的发生实在不能用常理来解释,那看似无处不在的逻辑网,有时候会突然失效!
井然有序的世界不复存在,人人都处在一个不可理喻的疯狂世界里,生活总要不失时机地跟你开一个致命的玩笑。过后,一切又都是虚妄的。
从急救中心走出来的第二天。
黎果再次遭遇莫名其妙的电话,那种刚刚死里逃生的唏嘘感叹还没有走远,又一个狂风暴雨般的威胁却在大早晨起来毫无前兆地打来,像是走错地址的魔鬼在敲门,令她不禁颤栗!是张妍,她不是来搅乱黎果心情的,而是来赶尽杀绝的!
“黎果吗?你胆子不小啊!听说你去看过高远了?”
“怎么?不可以?”
黎果带着十分警惕的情绪,被迫听着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显然,这个女人有明确目的,她想向黎果表达自己手段的高明,可因为操之过急而略显惶恐不安。
“可不可以暂且不说,你就不怕受牵连吗?”
“我?我会受什么牵连?”
“哼哼,你可真有意思,难道这事儿你不清楚吗?别忘了,我们可是有过君子约定的!是你们先不仁,所以也就别怪我不义了!现在这世道,谁也别怨人世不公,我说的你明白吧?你要是主动退出,我还可以考虑考虑,怎么不让高远下场很惨,要是你还坚持跟我过不去,后果怎样我可就管不了了!”
“我退出?我跟你过不去?我可没有那个心,躲还躲不及呢!你怎么对待高远是你的事,你要觉得做得不过分,与我又有何干呢?”
“哦?是这样啊!看来你也未必就那么关心高远的死活了?”
“什么?他的死活?没搞错吧!你们,你们不过是离不离婚的事,至于搞到要死要活的程度吗?”
“你太天真了!这阵子我们一直在吵闹着离婚呢,这不假,可如今他已经因为贪污受贿被审查了,你不会连这种事情的性质都搞不清楚吧?对于一个处级干部来说,如果审查事实确凿,那么生死或许就在一线了!黎果,你别跟我装傻,告诉你,到了今天这一步也都是你逼的!他宁可跟我较量到底也不低头,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底气?别把我当傻子!你对他承诺什么了?你真的决定要嫁给他了?如果他成了一个犯人呢?坐上十几年牢才能放出来呢?要是死缓呢?你还会嫁吗?”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你,你怎么说到这种程度?”
黎果听张妍如此一说,真的感觉无法相信,可连珠炮一样的言语,气势汹汹,确凿无疑,让她由不得吓出一身汗来,包括握住电话的手心也被细汗浸染。
“行了!信不信由你,我把丑话撂在这,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想让他有个保全,你或许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你去找相关的人交代,说那些受贿的事都是你背着他干的,事后他才知道的,但是为了保护你,所以自己承担了下来。或者,你也可以当作这事跟你毫无关系,那么剩下的严重后果,你自己就等着接受好了!”
“你要我去交代?交代什么?你是说要我替他顶罪吗?可是他真的有罪吗?我要找谁去交代?”
“反正我跟你把话说到这儿了,该怎么着你自己决定吧!找谁不找谁,你自己去想啊!我可是好心,反正离了婚,我跟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们会过得很好,至于你,那我就不敢想了,你好好想想吧!”
张妍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黎果半信半疑地开始发愁,尽管张妍口口声声说是好心,可黎果怎么都听上去有哪儿不太对味儿!她怎么可能突然之间打这个电话呢?难道真的是发现局面不好掌握,怕高远最后落个悲惨下场吗?不像!但她说的那些事真的会发生吗?似乎也是有可能的,黎果曾记得那个姓宋的来找她的时候,也曾提到过这种事情一旦败露,或者被人举报陷害的话,后果会很严重!包括她去看高远的时候,她也亲眼看到了他当时那种颓废的样子,要是不太棘手的话,他也不会被打击成那个样子啊!
她该怎么办?该信,不信?该去替高远承担,还是静观其变?她如果真的有所行动,会对他有帮助,还是会适得其反?
这些事情她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两全之策。这时候的黎果,一个人拖着虚弱的身体,只恨自己太笨、太傻、太单纯,到如今信谁的,听谁的都无从判断,怎么遇到什么事都是一脸茫然呢!
足足有一个多小时,黎果都被那一通电话搅和的异常烦闷,心如乱麻。
有多少不公平的情感纠葛正在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