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小麦粉回家的路上,同路的一个大妈怯生生地向我搭讪道。
“你说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是啊。他们都被唤作‘调换儿’。三人都是从别的地方移居到镇上的,所以你应该对他们都不了解吧。不过,跟他们同乡的人都知道,他们三个都是被妖精调包了的孩子。”(注:调换儿<a href="http://zh.wikipedia.org/wiki/%e8%aa%bf%e6%8f%9b%e5%85%92" target="_blank">http://zh.wikipedia.org/wiki/%e8%aa%bf%e6%8f%9b%e5%85%92</a>)
移民。
人口减少后,荒芜了的村镇剩下的人家只能舍弃故乡,搬到附近的镇上居住。这种情况虽然不频繁,但长远来看却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特别是樟树之里地理位置不错,很适宜移居。这里水和食物供给充足,还有限额电量供应,最重要的是够繁华。虽然国际社会成为久远的传说已经好多年了,但樟树之里平日还是有不少外来者到访。这现象在其他村镇可是难得一见的。这也意味着,这片土地的人对外来者宽容同时又漠不关心。
回到镇上之后,我有时候甚至会忘了外面的世界对外来者可没这么宽容。
“难道夫人你是他们的同乡?”
等我回过神来提问时,大妈早就不见人影了。
我一个人伫立在通往镇后的步行者专用小路上,耳边仍回响着大妈离开时那笼罩在恐惧的阴影下的声音。
如同诅咒一般。
孩子们都暂时老实下来了。我和abc的关系也隔着师生这一道墙壁,如吃水线般保持着平衡。
不过,叛逆的萌芽还未完全摘除。
他们虽然是真的怕我了,但只要我稍漏空隙,他们还是会抓住机会闹事。
我们所走的不是一道石桥,而是一条钢丝,这从他们平日的态度就能看出些端倪。
蓄意装出来的乖巧态度怎么看都会感觉生硬。
现在的我可不会再吃派的攻击了。
不论原因是什么,至少abc在面对我时,都会表现出微妙的慎重。
每周四天的课,而且只有上午。
但这一点都不轻松,最后我还是请y过来帮忙了。不过即便在现在,那家伙只要稍有不慎,也还是会受到那三个孩子的热情招待。
“雏鸟认亲之后还真是麻烦啊。那几个孩子都只服你,所以只有在你面前他们才会收敛一点。”
每次y在事务所抱怨时,脸上基本都沾着派的碎块。
“那是因为我德高望重吧。”
“这评价太过夸大了。不过,孩子们似乎就吃这一套。真是群单纯的小鬼。”
“我们不也是那样吗?”
“……也是呢。”
y抬头仰望着天花板,大概是在追忆往昔吧。
第二天,我正要拉开教室的门时,突然感觉到了头上有危险。
过往经验形成的预感?
我后退一步拉开门,顿时就有一块派掉了下来,面朝下地摔在了地板上。
黑板擦和派相比,我觉得派的性质稍微有点恶劣。
他们开始反击了吗?
我瞪着教室里的人,abc三人见机关落空仍是一脸平静,没有丝毫沮丧。
“同学们早上好。”
我绝口不提恶作剧的事,笑容可掬地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
三人问好的声音非常整齐。这副老实的态度和清脆的声音让我深刻地明白到,经过劣势的序盘与优势的中盘后,校园战争的终盘终于到来了。
补充一句,终盘战似乎是一场汹涌的暗战。
abc的包围网启动——
“你挺擅长躲派的嘛。”
y老师在事务所(老师办公室)如此说道。
“是察觉危机的能力发达。”
我想这是多亏了妖精们对我的锤炼。
“那些派是故意做得那么难吃的吧……”
“因为赏敌人好吃的派就没意义了啊。”
“真想把他们全吊到树上。”
“不能体罚。”
“吊起来不要紧吧。反正家长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吧?”
“这是我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