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感觉自己被装进了一个密闭的容器里,这里空气稀薄,寒冷冻人。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化作听不清的嗡嗡声,吵得她头疼欲裂。
散碎的画面像是被剪乱的电影胶片,在脑海中纷乱重叠,心中有某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目标,让她在一堆杂乱的影像当中急切寻找。
渐渐的,冗杂的画面都被剔除,剩下的,只有一个男人。一个悲伤难抑,眼神狂乱的男人。
“修远。”
她微弱的声音呼唤着那个名字,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皈依。
坐在病床旁边守着的司徒世和褚伟宇同时站起来,褚伟宇惊喜的看着路漫漫颤动的眼皮,长睫如蝶翼,振翅欲飞,画面美的让人感动。
司徒世趴伏下去,对路漫漫道:“漫漫,来,睁开眼。”
路漫漫得到了鼓励,眼帘缓缓打开,入眼的第一张脸,却并不是充斥着她的脑海与心的那张。
“很抱歉,我不是阿远。”司徒世看她醒来,心里的大石落了地,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路漫漫看着他,张口欲问,就被司徒世主动提前回答了一串。
“阿远现在人在警局,处理霏月的事情。你放心,他没事,很好,没有受伤。你现在刚刚动完手术,身体还比较虚弱,不要老想着说话,好好休息。等阿远回来,他一定会马上来见你。”
路漫漫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还残留着的一点麻醉药效让她有些发晕,花了一些时间才把司徒世的话都理顺。
司徒世看她呆呆的样子,头一次觉得这个难搞的丫头有点可爱。
“你别埋怨他不在这里陪你,阿远被气疯了,现在多半是在警局盘算着怎么撕碎那个叫做霏月的女人。”
褚伟宇被司徒世这句话提醒到,赶紧掏出手机,去楼梯间打电话。
等他回来的时候,司徒世看他挫败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怎么了,该不会阿远真的失去理智把警局给砸了吧?”司徒世饶有兴味的问起来,路漫漫发誓,她绝对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满满的期待!
褚伟宇摇了摇头:“没,徐成川说,修远一直表现的很冷静。”
“不是吧,看他在医院时候的那个样子,我都快要以为他变成反社会人格了,居然到了警察局反而冷静了?”司徒世大感意外,无法相信。
褚伟宇蓦地苦笑一声,说出最大的麻烦:“他一直保持冷静到看到霏月为止,据说霏月只说了一句‘路漫漫死了没’,修远就抽出身边刑警的配枪,差一点一枪毙了霏月。”
司徒世脸上的笑容僵住,在警局里抢警察的配枪还想当着警察的面杀人?
“他疯了是不是!”司徒世傻眼,这剧情是不是反转的太快了。
躺在病床上的路漫漫则是同样被褚伟宇的话吓着,齐修远,差点杀人?
她蠕动了几下嘴唇,才吐出两个声音微弱的音节:“电话。”
司徒世忙不迭抢走褚伟宇手里的手机,拨通齐修远的电话,而后把手机放到路漫漫耳边。
现在也只有路漫漫能把齐修远喊回来了。
电话接通后,那一端沉默无声,无形的压抑感笼罩病房。
路漫漫轻声唤道:“修远。”
“……漫漫?”齐修远的声音快要和她一样轻,好似他声音重一点,路漫漫就会又昏过去似的。
“回来,好吗?”
齐修远站在场面嘈杂的警局里,听到路漫漫的四个字,陡然间天地骤静,所有的声音都离他远去,只有路漫漫虚弱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好。”
说完,他看都不再看其他人一眼,径自穿过人群,朝着他此刻最期盼的地方走去。
没人敢挡住他,只能放任他目中无人的离去。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路漫漫和齐修远都没有说话,只是通过手机,分享着彼此的呼吸声音。
“开车慢一点。”听到齐修远打开车门的声音,路漫漫谨慎的嘱咐着。
“好。”齐修远挂上蓝牙耳机,坐进驾驶座,对路漫漫的任何要求都百依百顺。
司徒世和褚伟宇都松了口气,幸好路漫漫醒了,她可真是阻拦了一场大灾难。
齐修远很快就出现在病房里,司徒世和褚伟宇一同退场,把病房留给他和路漫漫。
路漫漫看着齐修远仍旧穿着那身狼狈带血的衣服,想到他就这么一路来回,恐怕不知道吓着了多少不知内情的人。
齐修远在看到路漫漫的时候,周身摄人的阴鸷都顷刻消散,他半蹲在病床边上,捧着路漫漫没有输液的右手,关心的问:“漫漫,你怎么样了,伤口疼吗?”
“不疼了。”路漫漫说的是实话,麻醉还没全退,暂时感觉不到疼痛。
“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齐修远伸手掠开她侧脸的发丝,还能这样和路漫漫说话,让他满心感动。
路漫漫无奈道:“你的处理方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