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照顾好她。”
司徒世郑重承诺:“放心。”
等到病房门再度打开的时候,路漫漫立刻望过去,却只见到司徒世一个人。
“阿远还要忙着处理那堆烂摊子,先回去了。”
路漫漫有点安心,又有点失望。
司徒世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道:“我得去和医院的医生讨论下你的病情,小丫头,乖乖躺着,别乱动。”
路漫漫有气无力的回道:“等我能动了,你再这样说。”
病房里,褚伟宇不放心的看着路漫漫黯淡的神色,对她问道:“漫漫,你刚刚和修远,聊的不开心吗?”
不然,怎么会两个人都是这样灰惨惨的脸色?
路漫漫的视线焦点落在雪白的天花板上,轻声道:“我刚刚跟他说,以后,就不要再彼此纠缠了。”
“为什么?”褚伟宇没想到她会做这个决定,这些天他清楚明白的看到,路漫漫和齐修远的关系正在一点点转好,这次两个人历经生死,不是应该感情更进一步吗?
路漫漫突然换了个话题,对褚伟宇问道:“伟宇,你对霏月,是什么样的印象?”
“她……”褚伟宇语塞,最后只说出一句,“是个很可怜又很可悲的女人。”
路漫漫勾了勾嘴角:“我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盯着天花板,仿佛能在那里看到某个人的倒影,对褚伟宇缓缓道出心中的隐秘。
“我的确很喜欢修远,从小到大,越来越喜欢。你知道吗,就算我离开了他,可我依然没有考虑过,假如他不爱我了,我会怎么办。”
“当看到霏月的时候,我知道,爱情是真的会让人发疯。修远会为了我冲动到杀人,而我呢?假如有一天,修远不爱我了,我会不会像霏月那样杀了别人。”
路漫漫平静的看着褚伟宇,肯定的说道:“我会杀了他,然后再自杀。”
齐修远爱路漫漫,是她将近十年的人生里,最大的生存动力。假如失去了,她一定会疯,她不是没有对齐修远的独占欲,就是因为独占欲太强,所以,才更可怕。
她果然,像极了母亲。
“漫漫,你的假设不成立。”褚伟宇声音艰涩的提醒她,“你和齐修远彼此相爱,不会有那样的时候,你只是自己在吓自己。”
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开解她和另一个男人相爱,褚伟宇想,这世上大概没有比他更荒谬的人了。
他却还甘之如饴,如果路漫漫或者齐修远是疯了,那么,他大概就是傻了。
路漫漫茫然的视线找不到落点,轻声道:“是吗?”
“是,齐修远和你,是不会走到那一步的。你只是当局者迷,而我,是旁观者清。”褚伟宇的声音温和,冷静的叙说着,这段关系里,他只是个旁观者。
“伟宇,我和齐修远在一起,真的不会害了他吗?”路漫漫抓住了褚伟宇给她的一点信心,谨慎的问着。
“不会的。”
病房门外,齐修远站在门边上,高大的身影隐匿在墙壁后面,司徒世离开时留了一条缝隙,让他能听清病房里的对话。
听到路漫漫的疑惑,齐修远心疼的笑,他的漫漫,怎么会这么傻?
就算有一天,路漫漫真的把刀插进他的胸腔,他也不会后悔和她在一起。因为,他明明那么爱她,胜过生命。
路漫漫的养伤,是一段漫长而枯燥的生活,齐修远听了司徒世的建议,暂时不出现在她面前,免得刺激到她。
但仍旧每天都到医院,站在门边静静听她和褚伟宇的对话。
在司徒世的精心治疗下,路漫漫为期一月的住院生涯,即将完结。
齐修远结束了总公司的高管会议,和之前一个月里的每一天一样,来到她的病房门口。
夏日灿烂的阳光嚣张的霸占着房间,把每一处都照的无比明亮,窗台的几盆绿植茁壮成长,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
病床上,路漫漫气色红润,靠坐在床头,说话的时候不再像之前那样气都不够喘。她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和褚伟宇聊天。
这一个月来,褚伟宇每天到医院报道,风雨无阻,不曾间断。
“住了这么久,我都有点舍不得这里了。”路漫漫喀嚓咬了一口苹果,和褚伟宇玩笑道。
褚伟宇端着杯茶静静的品,一句话点破她的心思:“是舍不得出院,还是舍不得离开这里去美国?”
“只是舍不得出院而已,我住习惯了嘛!”路漫漫笑得有些不自然,“画展都结束了,我当然要回美国去了。”
褚伟宇放下茶杯,对路漫漫的固执快要无计可施。
“漫漫,你该对自己,对修远都多一点信心。而且,现在修远能一直追在你身后,是因为他还相信,能得到你的回应,可是如果你继续逃避下去,总有一天,修远也会累的。”
路漫漫放在被子上的手缓缓收紧,不吭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