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离公寓的车里,沉默的只剩下发动机的轻微声响。
路漫漫单手支在车窗上,托着下颌望着路边倒退的街景,神情寥落。
“后悔离开了?”秦朝业斜瞥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酸味。
秦朝业向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假如能证实路漫漫的确要和齐修远决裂,那作为一个对路漫漫一直都有企图心的男人,他当然是乐观其成。尤其是在亲眼见到路漫漫和齐修远的争吵之后,秦朝业在心里多少有点将对方当作囊中物的心态。
这种状况下,看到路漫漫露出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自然是高兴不起来的。
“我向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这一次的选择,也一样。”路漫漫收回视线,意有所指的道。
“那就好,我想我该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是想帮着齐修远扳倒‘那位先生’,下场可不会美好到哪里去。”秦朝业顿了顿,扯唇笑笑,“不过,既然你没那个想法,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我还没傻到为了个男人去玩命。”路漫漫淡淡瞥他一眼,这么落落长的一堆废话,他还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多吗?
知道自己的言辞令路漫漫感到不悦,秦朝业笑了一声,不当回事的继续开车。
路漫漫以为离开齐修远,投奔“那位先生”是个明智之举,可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位先生”究竟是个怎样心狠手辣的存在。不过,他何必提醒她呢,只要路漫漫真的跟了“那位先生”做事,以后,她就再也逃不开他身边了,不是吗?
依旧和之前一样,车开上高速,秦朝业便将黑布条拿给了路漫漫。这次不必他解释,路漫漫很是熟练的自己绑好那截黑布,遮蔽眼前所有的事物与光线。
沉默无言的半个多小时之后,路漫漫感到身下的车子逐渐减速,最后平稳的停下来。
“到了。”
秦朝业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路漫漫解开遮蔽视线的黑布条,闭着眼适应了一下乍然而来的光线,才缓缓睁开那双如水明眸。
秦朝业正在低头看着手机,抬眸对路漫漫道:“先生让你独自进去。”
“知道了。”路漫漫看了秦朝业手里的手机一眼,想着他多半就是在看“那位先生”发过去的短信。
依旧是那栋阴气森森,仿佛下一秒就会有“那种”生物冒出来的宅子,老旧的木地板上灰尘似乎更厚了。路漫漫上楼的时候注意到台阶上还留着成串的脚印,总共三串,其中一组,恰好就与她的鞋子尺码一般。
“难道连来宅邸送饭的人都没有?”路漫漫心中觉着怪异,不由喃喃自问。
一个人可以独居,可以与世隔绝,可是,总不能不吃不喝吧?路漫漫心中数个疑问不停盘桓,再联想到齐修远他们说这里其实是座凶宅,而那书房就正是案发现场。彻骨寒意陡然自脚底窜上天灵盖,路漫漫打了个冷颤,浑身汗毛倒竖。
路漫漫搓了搓裸露在外的藕臂,咽了咽口水,对自己说道:“别自己吓唬自己,不会有事的。”
上到二楼,又是那道陈旧厚重的木门,路漫漫将手放上去的时候,那冰凉的木质触感让她触电般的将手向后缩了一下,旋即,又坚定无比的慢慢将门向内推开。
光线昏暗,空气中隐隐浮动着纸张轻微发霉的味道。呈现在路漫漫眼前的,依旧是那宽敞的大书桌,依旧是那让人难窥其貌的高背椅。
还有那平淡如水,极度缓慢的嗓音:“路小姐,好久不见。”
路漫漫以指甲掐痛掌心,让自己别被那些怪力乱神的无稽之谈分了心思。
她自来熟的在那张巴洛克风格的沙发上坐下,尽管对方并不能看到她此时的模样,依旧摆出了最优雅矜贵的姿态。
“先生,近来可好?”路漫漫比例完美的修长玉腿交叠着,一双细软的小手轻轻叠放在膝头稍后的位置,从背脊到脖颈,挺直出一条不卑不亢的线条。
那位先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如果你能少帮齐修远一点,我想,我会好上不少的。”
路漫漫闻言不以为杵的轻笑道:“先生,你知道这其实是种表扬吗?我区区一个小女子,居然也有这样重要的时候,还真是荣幸之至。”
“路小姐总是这样能让我开心。”那位先生的心情似乎真的因为路漫漫的话而变得不错,他的右手食指在高背椅的扶手上连续轻敲了两下,“路小姐,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们心里都有数。秦朝业说,你是有心想要彻底脱离齐修远,才想要求助于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否和你想要做的符合?”
路漫漫认可的道:“看来秦先生将我的意思转达的很清楚。”
那位先生又道:“那么,容我多问一句,你不爱齐修远了吗?”
“先生说的爱,是指哪一种?”路漫漫并没想要得到对方的回答,也知道对方根本不会插话,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若说是为爱生为爱死,为了一个男人付出一切还心甘情愿,那样的爱,我有过,付出过。而最后的结果,就是让我看清楚,能为他这样做的女人,不只是